言

第七十六章 考试周

  决赛后的第二天，大家在礼堂看见斯莱特林的院队除了德拉科，五个人鼻青脸肿，很是滑稽。

  根据小道消息，因为斯莱特林队的队员迟迟不归，教授们就去找他们。当他们踏进更衣室，就看见五个人倒在地上，地面上滚满了黄油啤酒的酒瓶，周围都是打架的痕迹。等到他们从医院醒来，都对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教授们认为他们在更衣室酗酒斗殴，给他们每个人扣掉五十分，还要关一个月禁闭。

  二百五十分啊，斯莱特林还失去了魁地奇杯，今年的学院杯算是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不过，就以斯莱特林平时的嘴脸和斯内普的包庇，这次的大扣分可算是大快人心。为此，弗雷德和乔治把他们的费力拔烟花棒贡献出来，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开了一场烟火大会。当然，珀西对此生气极了。

  临近六月，白天变得晴朗无云，热烘烘的，让人只想带上几品脱冰镇南瓜汁溜达到场地上去，一屁股坐下来，也许可以随意玩上几局高布石，或者看着巨乌贼在湖面上梦幻般地游动。

  可是不行。考试临头，学生们不能在外面逍遥，而不得不待在城堡里，逼着自己的大脑集中思想，任凭窗外飘来阵阵诱人的夏风。连弗雷德和乔治都在用功了，他们要参加O.W.L.（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珀西准备通过N.E.W.T.（终极巫师考试），这是霍格沃茨提供的最高学历。珀西想进魔法部，所以需要成绩优异。他越来越神经质了，不管是谁在晚上打扰了公共休息室的安静，他都会给以很重的惩罚。

  

  莱因列出自己的考试科目时间表，哈利和罗恩凑过来，有些瞠目结舌。

  “呃——你确定这些时间都抄对了吗？”罗恩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

  “可是，你和赫敏怎么同时坐在两个考场？”哈利一直都很好奇。

  “哦，这个啊……”莱因朝他们抱歉地笑了笑，“我也很想告诉你们法子，不过我和赫敏都跟麦格教授说好了，所以必须要保密。你们可以等暑假过完问白栀，她在这方面比我更精通。”

  窗口一阵响动，海德薇拍着翅膀飞了进来，嘴里紧衔着一张便条。

  “是海格的，”哈利说着，扯开了便条，“巴克比克的上诉——定在六号。”

  “正是我们考完试那天。”赫敏说，她仍在到处找她的算术占卜课本。

  “他们要到这儿来，”哈利继续看信，“魔法部的人和——和一名行刑官。”

  赫敏惊愕地抬起头。

  “他们要带行刑官来听取上诉！听着怎么像已经做出判决了呀！”

  “是啊。”哈利沉吟着说。

  “不行！”罗恩吼了起来，“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为它查资料，他们不能置若罔闻！”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莱因托着下巴，“你们还记得小马尔福对我做出的保证吗？”

  

  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寂静异常。星期一吃午饭的时候，三年级学生从变形课考场出来，一个个精神委顿，面色苍白，一边比较着成绩，一边抱怨考题太难，有道题竟要他们把茶壶变成乌龟。赫敏大惊小怪地说她变出的乌龟看上去像海龟，把别人气得够呛，因为在别人看来这是根本不用担心的。

  “我变出的乌龟尾巴还是壶嘴的样子，多可怕……”

  “乌龟该不该吐蒸气？”

  “我变出的乌龟壳子上还有柳树花纹，你说会不会扣分呀？”

  然后，大家匆匆吃完午饭，马上又回到楼上去考魔咒。赫敏说中了，弗立维教授果然考了快乐咒。哈利由于紧张，动作有点过，跟他搭档的罗恩爆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最后只好被带到一间安静的屋子里，待了一个小时才能去完成他自己的咒语。

  晚饭后，学生们又赶着回到公共休息室，不是去休息，而是开始复习保护神奇动物、魔药和天文学。

  “小马尔福，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莱因在门厅拦住德拉科，“可以稍微分一些时间给我吗？”

  “不然，你的鼻梁骨……”

  莱因凑到他的耳朵旁，恶魔低语着。

  他们站到角落里，莱因施了个静音咒，转头对德拉科说：“海格准备6号上诉，但是你的父亲马尔福先生并没有放过巴克比克的打算。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德拉科尖声尖气地阴阳怪气起来。

  “你也不想我又大又硬的拳头和你的鼻梁骨再来一次亲密接触吧？”

  “……你说要怎么做……”

  

  第二天上午，海格主持保护神奇动物的考试。他显得心事重重，心思好像根本不在考场上。他给学生准备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说要想通过考试，必须保证他们的弗洛伯毛虫一小时后还活着。弗洛伯毛虫在放任自由的情况下活得最好，所以这是他们参加过的最容易的考试，也使四人有很多机会和海格说话。

  “比克有点儿抑郁，”海格对他们说，身子弯得低低的，假装在检查哈利的弗洛伯毛虫是否还活着，“关得太久了。不过……后天就知道了——是吉是凶——”

  下午考魔药，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哈利无论如何也没法使他的迷乱药变稠。斯内普带着一脸的快意在旁边看着，走开之前在笔记簿上还记了点什么，看上去很像是个零蛋。

  半夜里考了天文学，在最高的塔楼顶上。魔法史的是星期三上午考，哈利把弗洛林对他讲过的与中世纪搜捕女巫有关的事情统统写了上去，一边渴望在这闷热的考场上能有一份弗洛林的巧克力坚果冰淇淋。星期三下午是草药学考试，在温室里被大太阳烤着，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脖子后面都晒伤了。大家都向往着明天的这个时候，到那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星期四上午是倒数第二场考试，考黑魔法防御术。卢平教授出了他们有生以来考过的最不同寻常的试题，是一种类似于障碍赛的户外考试。他们必须蹚过一片有格林迪洛的深水塘，穿过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洞，咕叽咕叽地走过沼泽地，不能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误导，然后还要爬进一个旧箱子，跟一个新的博格特搏斗。

  “很好，哈利，”哈利从箱子里爬出来时，莱姆斯笑眯眯地说，“满分。”

  哈利兴奋得红了脸，留下来看三位朋友的考试。莱因通过考试简直快出残影，她用大概六七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考试。罗恩一开始很顺利，可是碰到欣克庞克就不行了，被带到齐腰深的沼泽里陷了进去。赫敏前面几项都做得无懈可击，到藏有博格特的箱子时，她进去才一分钟就尖叫着冲了出来。

  “赫敏！”莱姆斯吃惊地问，“怎么回事？”

  “麦——麦——麦格教授！”赫敏指着箱子气喘吁吁地说，“她——她说我所有的考试都不及格！”

  花了一会儿工夫才让赫敏平静下来。当她终于恢复了镇定之后，四人一起走回城堡。罗恩还有点想拿赫敏的博格特开玩笑，但台阶顶上的情况使他们避免了一场争吵。

  

  福吉站在那儿朝场地上望着，他穿着那件细条纹的斗篷，微微有点儿冒汗。看到哈利，他吃了一惊。

  “嘿，哈利！莱因！”他说，“刚考完试？快结束了吧？”

  “嗯。”哈利说。

  莱因问道：“部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赫敏和罗恩没有跟魔法部长说过话，尴尬地站在后面。

  “好天气啊，”福吉说着，把目光投向湖面，“可惜……可惜……”

  他深深叹了口气，俯视着几人。

  “我此行有一个不愉快的使命。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要求在处决一头发狂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时有一名证人在场，我正好要到霍格沃茨来核查布莱克的情况，就被拉了个差。”

  “这么说上诉已经结束了？”罗恩走上前插嘴问道。

  “没有，没有，上诉是在今天下午。”福吉惊奇地打量着罗恩说。

  “那您可能根本不需要见证处决！”罗恩坚定地说，“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可能获释！”

  福吉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城堡大门里走出来两个巫师，一个衰老得好像正在他们眼前萎缩下去，另一个高大魁梧，留着稀疏的黑髭须。那个老巫师眯眼看着海格的小屋，用颤巍巍的声音说：“哎哟，哎哟，我老啦，干不了这差事啦……两点钟是吧，福吉？”

  黑髭须的壮汉在摸着腰带里的什么东西，他在用粗大的拇指抚摩着一柄锃亮的大斧的锋刃。罗恩张嘴想说话，赫敏使劲捅了捅他的肋骨，把头朝门厅一摆。

  

  “你干吗拦着我？”罗恩气呼呼地问，他们进了礼堂去吃午饭，“你没看到他们吗？连斧头都准备好了！这不公平！”

  “罗恩，你爸爸在魔法部，你不能那样对他的上司说话！”赫敏说，但她也显得心烦意乱，“只要海格这次保持冷静，好好地陈述理由，他们就不可能处决巴克比克……”

  莱因和哈利看得出赫敏都不相信她自己的话。周围的人吃饭时都在热烈交谈，愉快地期待着下午考试结束，但是四人担心着海格和巴克比克，没有参加聊天。

  “这样担心下去也没有用。”莱因说，“他们纯粹只是想给海格，给学生们，甚至是邓布利多教授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如果今天败诉的话我还有其他方案。”

  赫敏的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莱因、哈利和罗恩的最后一门考试是占卜。三人一起走上大理石楼梯，一直爬到八楼，许多同学坐在通往特里劳尼教授那间教室的螺旋楼梯上，还指望在最后抱抱佛脚呢。

  “她一个个地见我们。”纳威说，他们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纳威腿上摊着他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翻开在水晶球的章节。“你们在水晶球里看到过什么东西吗？”他苦恼地问。

  “没有。”罗恩不当回事地说。他不停地看表。

  “或许，你可以说你在你的水晶球里看见了你的蟾蜍。”莱因倒是真诚地给出建议。

  

  教室外的队伍缩短得非常慢，每个人从银梯上下来时，其他同学都悄声问：“她问了什么？还好吧？”

  但他们都不肯说。

  “她说水晶球告诉她，我要是说了就会有一场大劫难！”纳威在梯子上对三人尖声说，这时他们仨已经排到了楼梯平台上。

  “这倒方便，”罗恩轻蔑地说，“哼，我开始觉得赫敏说她的话说对了，”——他用拇指朝头顶上的活门一指——“她就是个老骗子。”

  “是啊。”哈利也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两点了，“希望她能快点儿……”

  帕瓦蒂下来时得意得脸上放光。

  “她说我具备了真正先知的全部资质，”她告诉几人，“我看到好多东西……行了，祝你们好运！”

  她匆匆跑下螺旋楼梯，迎向拉文德。

  “罗恩·韦斯莱！”那熟悉的、梦呓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罗恩朝两人做了个苦脸，登上银梯不见了。

  终于，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罗恩的大脚又出现在梯子上。

  “怎么样？”哈利站起来问。

  “一塌糊涂。”罗恩说，“什么也看不见，我就胡诌了一些，可是我觉得她没有相信……”

  莱因同情地看着他：“没事的，我想她应该不会给大家打太低的分数。”

  “公共休息室见。”哈利小声说，特里劳尼教授的声音已经在叫道：“哈利·波特！”

  哈利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小声说自己听到了有关伏地魔的预言。

  

  “莱因·菲尔斯！”

  莱因走进闷热的教室，特里劳尼教授半合着眼，随后又睁大。

  “你好，亲爱的，”她轻声说，“请看着这个水晶球……慢慢看……然后跟我讲你看到了什么……”

  “额，一条大狗。”莱因眯起眼睛，“黑色的那种。”

  “那那条狗怎么样？”

  “哦，他是个阿尼马格斯。他会在一处地方与自己的老朋友重逢，虽然场面不太好。”

  “你有很清晰明亮的天目，亲爱的。”特里劳尼教授赞许的目光扫视着她，“你会是一个很出色的预言大师的。”

  莱因勉强扯了个笑脸给她，提上书包离开教室。